16.坍塌
兵戈相击的嘈杂声，锁链拖拽于地的嗦嗦声，龙脉痛苦的嘶吼声……世界只是刹那间仿佛变了个模样！
眼前目睹的是如此光怪陆离的世界，想象不到，甚至于让人不敢想象。
浓郁的煞气甚至具现到普通人都可以的地步，在浓浓黑雾中，一条巨大的黑蛟龙正痛苦的挣扎着，它的周身是陈列的士兵，兵戈在它坚硬的龙鳞上划下一道道深深的印痕；它的躯体被印着符篆的锁链缠绕；它的身躯之下，是一片血海，污血腐蚀着它坚韧的皮。
一股惨烈的气势铺面而来，在场所有人都不自觉肌肉紧绷，下颌骨紧紧咬着。
陆九攥着拳头仰着头看，鲜血从指缝间一点点流淌而下，不同于一般人的血腥气，那是一种淡淡的，却让人不自觉深嗅的味道，让人迷醉，甚至于眼红疯狂！
一只宽大的手突然从后方伸出，将她的手拢在掌心，滚烫的温度一点点温暖了她因为失血而微微发凉的手指。
洁白的手帕覆盖在伤口上，阻止血液继续流淌。
陆九怔然，顺着眼前宽阔的胸膛，她对上戚景明紧张而关切的目光。
他牙根紧咬着，颞肌收紧，总是面带微笑的脸上没有了一点笑意。
层层寒霜从地底蔓延上来，顺着脚底一点点向上，透骨的寒意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开始发颤，但是巨大的压迫力却让众人无法动弹。
万千长明灯被阴风一吹，颤抖着熄灭，而那些灵牌却仿佛受不了其中的压迫力，一个个炸裂开来，木屑纷飞。
【小九，要不要我杀了他？】巨大的龙目盯着老头，其中是毫不掩饰的兴奋。
陆九抽出手，对着二狗子微微摇头，在脑海中跟它说：【不用，他也活不了多久了，你不要沾上晦气。再说，冤有头债有主，该跟他们算账的是你那位同伴。】
【那条水龙脉？】二狗子的大脑袋搭在洞口处，百无聊赖的望着下面的情况。
【噫~太惨了！】它看着那遍体鳞伤的龙脉，打了个哆嗦，【你们人类太凶残了，不敢惹啊。】
【别念叨了，你帮它一把。】陆九催道。
【好，唉，谁叫你是我的寄主呢。】二狗子伸出一双锋利的龙爪，遥遥的对着那些锁链一挥……
“不要！”本来已经被吓得缩在墙角的老头突然冲出来，想要阻拦住二狗子的动作。
但是在他目眦尽裂的情况下，那些绘满符篆的锁链应声碎裂。
没有了锁链的束缚，巨大的黑龙从血海中将身子一点点仇抽·出·来，血红的龙眸隔着虚与实的界限望向彭家的祖坟。
虚幻不成形的龙爪向着这里拍过来，将已经炸裂的灵牌全部碾碎，只留下一地湮粉。
星星点点的光点从湮粉中飞出，却又好像烟花一样渐渐飘散。
……
仿佛是做了一场梦，随着光点的消散，眼前的巨龙缓缓消失，只有眼前化为废墟的洞窟提醒着众人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。
贾海的体力最差，浑身大汗淋漓的瘫倒在地上，喘着粗气脸上还带着深深的惊疑不定。
“龙脉是滋养一方水土的存在，没有了龙脉的滋养，大地会失去生机，渐渐沦为荒漠，而这条龙脉是临海市的命脉所在，你们居然打算杀了它！”陆九眉头皱得紧紧的，望向老头的目光带着深深的厌恶。
老头匍匐在地，肩膀抖动着。
“你懂什么！我们彭家付出了那么多，为了临海市的安宁，我们困守在这小小的贫瘠之地，穷得都不敢生病，但是我们得到的又是什么？”他猛地抬起头，狠狠的瞪着她，“守墓人，呵，说起来好听，因为忠诚与承诺这不能吃不能穿的东西，我们整个村子就建在阴宅地上，人人得不到善终，如今有一场这么大的造化就摆在我们眼前，凭什么不拿？”
陆九没有回答，只是静静看着他发疯似的抱怨。
“那你也不该杀龙脉，如果只是求权求贵，你完全可以想办法借势，又何必费尽千辛万苦——甚至于让你整个家族都被龙脉反噬——去杀龙脉呢？”贾海喘着粗气问道。
古往今来，多少风水大师寻遍千山万水，寻找结穴之地，以保后人富贵安康，这才是最适当的做法，对龙脉来说，没有损伤；于家族来说，也不需要付出什么巨大的代价。
“我好像听说过，龙脉可以使人长生。”戚景明摸摸鼻子，好似腼腆的提醒道。
陆九摸摸手腕上的佛珠，说：“不错，确实有这个说法，只是没有那么夸张罢了，如果我猜得没错，你是因为寿命快到极限了，所以才冒的贼胆吧，监守自盗的守墓人？”
老头嘴犟道：“没有！我们只是拿了无关紧要的东西，没有动墓地，对这里的风水局也不会产生影响。”
“你也是这么劝你的族人的？”陆九一句将他怼了回去，目光在他那腐烂的肉上划过。
“我，我……”他本就迟钝的脑子更是转不过弯了，一时失语。
就在这时，从远处传来轰鸣声，老头好像想到了什么，脸色一变，爬起来就要跑。
陆九也感觉到一股异常的气场，十分不详。她往洞窟深处一看，黝黑不见半点光线。
“里面……”陆九攥着手中的手帕，伤口因为用力，又渗出一些血来。
【小九，快跑！这个地方要塌了！】二狗子的慌忙的声音响起，让陆九脸色瞬间大变。
一抹深邃在她的瞳孔深处蔓延，透过天眼，她看到黑蛟龙的龙尾消失在视野远处。
“不好，要塌了，大家快离开这里！”陆九疾声说道，转身就打算拉着戚景明向来时的路跑。
但是，在抬步的刹那，她注意到彭蓝失魂落魄的神色。
“别愣着啊！”陆九拽着她的手腕向外拖。
彭蓝被她拖了一个踉跄，顺着她的力道向着外面跑去，但是她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地面上那些粉尘上，眼眶通红。
“快走！”一行人互相搀扶着向外跑，陆九看到老头向着洞窟深处跑去，可是已经来不及去拽住他了。
“九姐，你在看什么？”戚景明身子一侧，挡住她的视线。
“没看什么。”陆九说。
……
坍塌的声音一直持续着，陆九等人不禁都绷紧了神经。
回到一开始的洞窟，贾海等人面带慌张，彭蓝脸上依然挂着泪痕，唯有陆九与戚景明还在理智而冷静的找寻着出口。
“出口应该就在水底，你们抓紧我们俩。”戚景明与陆九对视一眼，双方都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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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目睹的是如此光怪陆离的世界，想象不到，甚至于让人不敢想象。
浓郁的煞气甚至具现到普通人都可以的地步，在浓浓黑雾中，一条巨大的黑蛟龙正痛苦的挣扎着，它的周身是陈列的士兵，兵戈在它坚硬的龙鳞上划下一道道深深的印痕；它的躯体被印着符篆的锁链缠绕；它的身躯之下，是一片血海，污血腐蚀着它坚韧的皮。
一股惨烈的气势铺面而来，在场所有人都不自觉肌肉紧绷，下颌骨紧紧咬着。
陆九攥着拳头仰着头看，鲜血从指缝间一点点流淌而下，不同于一般人的血腥气，那是一种淡淡的，却让人不自觉深嗅的味道，让人迷醉，甚至于眼红疯狂！
一只宽大的手突然从后方伸出，将她的手拢在掌心，滚烫的温度一点点温暖了她因为失血而微微发凉的手指。
洁白的手帕覆盖在伤口上，阻止血液继续流淌。
陆九怔然，顺着眼前宽阔的胸膛，她对上戚景明紧张而关切的目光。
他牙根紧咬着，颞肌收紧，总是面带微笑的脸上没有了一点笑意。
层层寒霜从地底蔓延上来，顺着脚底一点点向上，透骨的寒意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开始发颤，但是巨大的压迫力却让众人无法动弹。
万千长明灯被阴风一吹，颤抖着熄灭，而那些灵牌却仿佛受不了其中的压迫力，一个个炸裂开来，木屑纷飞。
【小九，要不要我杀了他？】巨大的龙目盯着老头，其中是毫不掩饰的兴奋。
陆九抽出手，对着二狗子微微摇头，在脑海中跟它说：【不用，他也活不了多久了，你不要沾上晦气。再说，冤有头债有主，该跟他们算账的是你那位同伴。】
【那条水龙脉？】二狗子的大脑袋搭在洞口处，百无聊赖的望着下面的情况。
【噫~太惨了！】它看着那遍体鳞伤的龙脉，打了个哆嗦，【你们人类太凶残了，不敢惹啊。】
【别念叨了，你帮它一把。】陆九催道。
【好，唉，谁叫你是我的寄主呢。】二狗子伸出一双锋利的龙爪，遥遥的对着那些锁链一挥……
“不要！”本来已经被吓得缩在墙角的老头突然冲出来，想要阻拦住二狗子的动作。
但是在他目眦尽裂的情况下，那些绘满符篆的锁链应声碎裂。
没有了锁链的束缚，巨大的黑龙从血海中将身子一点点仇抽·出·来，血红的龙眸隔着虚与实的界限望向彭家的祖坟。
虚幻不成形的龙爪向着这里拍过来，将已经炸裂的灵牌全部碾碎，只留下一地湮粉。
星星点点的光点从湮粉中飞出，却又好像烟花一样渐渐飘散。
……
仿佛是做了一场梦，随着光点的消散，眼前的巨龙缓缓消失，只有眼前化为废墟的洞窟提醒着众人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。
贾海的体力最差，浑身大汗淋漓的瘫倒在地上，喘着粗气脸上还带着深深的惊疑不定。
“龙脉是滋养一方水土的存在，没有了龙脉的滋养，大地会失去生机，渐渐沦为荒漠，而这条龙脉是临海市的命脉所在，你们居然打算杀了它！”陆九眉头皱得紧紧的，望向老头的目光带着深深的厌恶。
老头匍匐在地，肩膀抖动着。
“你懂什么！我们彭家付出了那么多，为了临海市的安宁，我们困守在这小小的贫瘠之地，穷得都不敢生病，但是我们得到的又是什么？”他猛地抬起头，狠狠的瞪着她，“守墓人，呵，说起来好听，因为忠诚与承诺这不能吃不能穿的东西，我们整个村子就建在阴宅地上，人人得不到善终，如今有一场这么大的造化就摆在我们眼前，凭什么不拿？”
陆九没有回答，只是静静看着他发疯似的抱怨。
“那你也不该杀龙脉，如果只是求权求贵，你完全可以想办法借势，又何必费尽千辛万苦——甚至于让你整个家族都被龙脉反噬——去杀龙脉呢？”贾海喘着粗气问道。
古往今来，多少风水大师寻遍千山万水，寻找结穴之地，以保后人富贵安康，这才是最适当的做法，对龙脉来说，没有损伤；于家族来说，也不需要付出什么巨大的代价。
“我好像听说过，龙脉可以使人长生。”戚景明摸摸鼻子，好似腼腆的提醒道。
陆九摸摸手腕上的佛珠，说：“不错，确实有这个说法，只是没有那么夸张罢了，如果我猜得没错，你是因为寿命快到极限了，所以才冒的贼胆吧，监守自盗的守墓人？”
老头嘴犟道：“没有！我们只是拿了无关紧要的东西，没有动墓地，对这里的风水局也不会产生影响。”
“你也是这么劝你的族人的？”陆九一句将他怼了回去，目光在他那腐烂的肉上划过。
“我，我……”他本就迟钝的脑子更是转不过弯了，一时失语。
就在这时，从远处传来轰鸣声，老头好像想到了什么，脸色一变，爬起来就要跑。
陆九也感觉到一股异常的气场，十分不详。她往洞窟深处一看，黝黑不见半点光线。
“里面……”陆九攥着手中的手帕，伤口因为用力，又渗出一些血来。
【小九，快跑！这个地方要塌了！】二狗子的慌忙的声音响起，让陆九脸色瞬间大变。
一抹深邃在她的瞳孔深处蔓延，透过天眼，她看到黑蛟龙的龙尾消失在视野远处。
“不好，要塌了，大家快离开这里！”陆九疾声说道，转身就打算拉着戚景明向来时的路跑。
但是，在抬步的刹那，她注意到彭蓝失魂落魄的神色。
“别愣着啊！”陆九拽着她的手腕向外拖。
彭蓝被她拖了一个踉跄，顺着她的力道向着外面跑去，但是她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地面上那些粉尘上，眼眶通红。
“快走！”一行人互相搀扶着向外跑，陆九看到老头向着洞窟深处跑去，可是已经来不及去拽住他了。
“九姐，你在看什么？”戚景明身子一侧，挡住她的视线。
“没看什么。”陆九说。
……
坍塌的声音一直持续着，陆九等人不禁都绷紧了神经。
回到一开始的洞窟，贾海等人面带慌张，彭蓝脸上依然挂着泪痕，唯有陆九与戚景明还在理智而冷静的找寻着出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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